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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凉亡国之谜不爱江山爱美人
北凉亡国之谜不爱江山爱美人
信息来源: 武威日报 作者:李元辉 发布日期: 2020-01-21 08:50 浏览次数:

    北凉,由匈奴支系卢水胡酋长沮渠蒙逊于401年所建立,412年迁都姑臧(今甘肃武威)。北凉全盛时,拥有武威、张掖、酒泉、敦煌、西海、金城等郡地,西域诸国也都向北凉称臣。公元433年,沮渠蒙逊去世,其第三子沮渠牧犍(一名沮渠茂虔)继位。沮渠牧犍继位之初,笼络、任用汉族的儒生和谋士,向刘宋和北魏同时称臣,和北魏结为郎舅之国,并注重农桑,从他一系列的政治经济举措来看,他大可做一个守成之君。但他在位只短短7年,便被郎舅之国北魏所灭,那么,北凉是怎样迅速崩溃并走向灭亡的呢?原来,在北凉灭亡的背后,沮渠牧犍还有一段充满爱恨情仇的感情纠葛,正是它加速了北凉的覆亡。

 

西凉公主


    事情还得从北凉灭西凉说起。420年7月,西凉国都酒泉被北凉攻陷,西凉皇太后尹氏和女儿西凉公主成了北凉的俘虏,被押送到北凉都城武威。由于尹太后身份特殊,沮渠蒙逊以礼相待,在武威窦融台上为她们修建了房子,供其居住,实质上是将尹太后和其女儿软禁于窦融台。
    尹太后的见识与谈吐屡屡让沮渠蒙逊叹服,沮渠蒙逊发现尹太后的女儿西凉公主才貌双全,礼仪周到,不愧是金枝玉叶,便有意把西凉公主嫁给自己的三子沮渠牧犍。沮渠蒙逊征求尹夫人的意见,尹太后考虑再三,同意将西凉公主嫁给沮渠牧犍,就这样,西凉公主就由一个阶下囚变为了北凉王子妃。
    由于西凉公主本身容貌才学出众,自小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,再加上西凉公主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在人屋檐下的亡国奴,所以嫁给沮渠牧犍之后,在王宫时时留意,步步小心,且不失礼仪,尽心周到地侍奉沮渠牧犍,从不过问国事。这一切,都让沮渠牧犍感到自己遇到了一位梦寐以求的红颜知己,因此对西凉公主极其宠爱,夫妻相敬如宾。
    公元433年,沮渠蒙逊去世,沮渠牧犍继位。沮渠牧犍当上国王后,由于对西凉公主的宠爱,再加上西凉公主在王宫的为人与威望,西凉公主便顺利晋升为王后。当上王后的西凉公主从未显示出任何骄傲,仍然用自己奉行的礼仪道德做一个王后该做的事情,精心为沮渠牧犍打理后宫,从不干涉内政,就这样,两人又一起度过了互敬互爱的4年。

 

生死别离


    沮渠牧犍即位时,北凉的形势已不容乐观。北魏势力强大,横扫北方;西域诸国奉北魏为宗主,对北凉呈东西夹击之势;南方的刘宋政权也虎视眈眈。这一切,严重威胁到北凉的生存。为了国家安危,沮渠牧犍希望通过臣属和结亲来求得苟安。他继续奉行臣属于北魏的政策,遵循父王沮渠蒙逊的“遗意”,把自己的妹妹兴平公主进献给拓跋焘;同时为防万一,派遣使者出使南方的刘宋政权,称臣于宋。
    由于北凉控制丝绸古道,地理位置重要,所以很早就引起了北魏的重视,但那时北魏的主要对手是北方的柔然和东北的高句丽,为了安抚北凉,北魏太武帝拓拔焘便允许沮渠牧犍建“天子旌”,同时,于437年把自己的妹妹武威公主拓跋氏嫁给沮渠牧犍。
    武威公主的到来,虽然给北凉带来了一颗定心丸,但对于沮渠牧犍与西凉公主来说,却面临着痛苦的抉择。他们深知,为了北凉政权的稳定,沮渠牧犍决不能冷落武威公主,必须册封武威公主为王后,才能使北魏满意。无奈的取舍之间,是无限的悲伤和痛苦。审时度势的西凉公主征得母亲尹太后的同意后,上书沮渠牧犍,辞去王后位。迫于形势和压力,沮渠牧犍只好忍痛割爱,宣布废黜王后西凉公主,下诏将西凉公主和尹太后从国都武威迁回到酒泉。这是在当时残酷的政治斗争中,沮渠牧犍给与西凉公主的唯一的温情。
    恩爱多年的夫妻不得不分手,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。这一别,对他们而言竟是生离死别。西凉公主一路欲哭无泪,郁郁寡欢,她想起了很多很多:昔日西凉故国败亡,沦为囚徒;如今北凉宫廷失意,无奈别离。这一切如同一场春秋大梦,使得西凉公主心情郁闷异常,到达酒泉不久,西凉公主就孤独而凄惨地离开了人间。尹太后看着女儿的尸体,叹道:“汝国破家亡,今死晚矣。”

 

移情别恋


    武威公主嫁给沮渠牧犍,完完全全是一场政治交易,他们的结合毫无感情可言,同床异梦的背后,注定了沮渠牧犍和武威公主一生的不幸。
    由于有北魏的威慑,武威公主刚到北凉时,最初沮渠牧犍在表面上对武威公主还是比较敬重和体贴。但他心中又怎能忘记昔日的王后西凉公主呢?武威公主仗着自己是大国公主,任性刁蛮,言谈举止显示出高人一等,自以为北凉要受到北魏保护,因此并不把沮渠牧犍放在眼里,时时处处还要限制沮渠牧犍。在沮渠牧犍的心里,骄横蛮缠的武威公主与小心谨慎的西凉公主有着天壤之别,每次受到武威公主的奚落,沮渠牧犍表面唯唯诺诺,暗地里却愤愤不平,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西凉公主。
    不久,西凉公主在酒泉去世的消息传来,沮渠牧犍的心失落到了极点,他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西凉公主,他给过她温暖,给过她荣耀,但最后也把绝情与失望给了她。沮渠牧犍心灰意冷,认为间接害死西凉公主的就是武威公主,如果武威公主不来,西凉公主也绝不会落得如此下场。从此,他对武威公主产生了巨大的逆反心理,但也是敢怒而不敢言,把一肚子怨气与憋屈搁在心里。
    时隔不久,沮渠牧犍就冷落了武威公主,移情别恋,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嫂子李氏。美艳无比、妖娆多情的李氏,让沮渠牧犍又想起了昔日的西凉公主,现在,他终于可以在嫂子李氏那里找回来一点国王的自尊。那时,意乱情迷的沮渠牧犍把武威公主彻底抛在了空房,也把北凉的安危抛在了脑后,一心只在嫂子李氏身上寻找曾经失去的温情。
    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,两人的私情很快就被武威公主发现。武威公主暴跳如雷,一定要让沮渠牧犍严厉惩罚嫂子李氏方肯罢休。就在沮渠牧犍左右为难之际,一场后宫的生死较量已经拉开了帷幕。

 

国破家亡


    沮渠牧犍的嫂子李氏,外表妖冶,内心狠毒,她非常了解武威公主的品性,害怕公主将此事告知北魏,到那时等待她的必定是死亡,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。439年3月,她与沮渠牧犍的姐姐密谋,在武威公主的饮食中投下毒药,企图毒死武威公主,来个死无对证。未曾防备的武威公主吃了有毒的食物之后,呕吐不停,痛苦万分,挣扎在死亡的边缘。随从急忙将此事上报给沮渠牧犍。
    沮渠牧犍得知武威公主中毒的消息后大惊失色,虽然他跟武威公主感情淡薄,但因为公主的安危牵系着国家的命运,一旦公主有事,强大的北魏王朝时刻会让北凉灰飞烟灭。此事非比寻常,沮渠牧犍不敢怠慢,更不敢隐瞒,他一面吩咐御医赶快设法医治,一面急忙派人将消息报告给北魏。
    武威公主被毒的消息传到平城(今山西大同),拓跋焘心急如焚,急忙派出最好的解毒医生,乘坐当时最快的御用“传车”,赶往武威去救治。经过精心治疗,武威公主终于脱离了危险。得知武威公主生命无虞之后,拓跋焘怎能咽下这口恶气,他立即派出使者勒令沮渠牧犍限期交出投毒的李氏,送到平城惩处。
    如果沮渠牧犍此时乖乖地交出李氏,北凉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几年。但沮渠牧犍虽然治国无能,用情倒专一,他想到尽管嫂子李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罪,但武威公主已经安然无恙,想当年自己亲手毁了西凉公主的幸福,把她送上了绝路,现在决不能再让嫂子李氏重蹈覆辙,因此,苦思冥想、绞尽脑汁之后,沮渠牧犍做出了一个最后导致亡国却又凸显男人本色的决定,拒绝向北魏交出李氏,相反,他送给李氏很多财物,把她秘密迁居到酒泉隐匿起来。
    沮渠牧犍的这个举动彻底惹恼了拓跋焘,本来消灭北凉只是早晚的事,这下倒好,再也不用费心寻找别的借口。公元439年6月,拓跋焘御驾亲征,传檄各地,历数沮渠牧犍12大罪状,兵锋直指北凉。
    北凉各地听到北魏大军到来,望风披靡,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。8月,拓跋焘大军到达姑臧城下。不久,沮渠牧犍的侄子沮渠祖、沮渠万年认清了形势,先后率部出城向北魏投降。9月25日,眼看大势已去的沮渠牧犍,把自己捆绑起来,率文武大臣5000人出降,至此北凉灭亡。
    后人评论道,如果不是因为移情别恋,北凉的灭亡绝不至于来得如此之快。时至今日,我们无法去探究一千五百多年前沮渠牧犍的情感世界,但可以肯定的是,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他,却为此付出了国破家亡的沉重代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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